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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年磁带往事

※发布时间:2018-7-25 6:20:03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还有一个能够存储声音的小盒子,叫磁带。它流行于爸妈青春时,衰落于我们青春时。在风云激荡的三十年里,它的生命力已足够顽强。

  1980年代末90年代初,我们对这个世界刚刚有记忆的时候,电视还没有普及。电视要想出现画面,需要接一根天线来接收模拟信号,能收到的台少得可怜,基本就是中央台,省台,当地台。台少不说,往往到了晚上才有信号。

  既然电视内容贫乏,不给力,那家庭文艺生活的舞台,特别是在白天时段,自然就被能听、放磁带、录磁带的双卡录音机牢牢占据。

  于是拥有一台高清晰立体声的双卡收录机,不仅是你爸你妈的文明需求,也是全中国人民的,是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的刚需,比凤凰自行车的大梁还要坚挺。

  而且在那个年代,收录机还有其它的特殊功能。据我妈亲自回忆,当年只要有小伙子手拎收录机出现,身边的同龄男女就会自动向其靠拢。有的男女生彼此交换磁带,从音乐的共振开始,一步步全方位共振。

  他们猛砸400万元,让燕舞双卡收录机的广告占领了央视的黄金时段,千家万户被“燕舞、燕舞、一曲歌来一片情”的歌声不断。靠着这个广告,他们光是在1993年的销售额就达到了4.4个亿。

  不过啊,这个燕舞收录机用起来太容易掉链子了。往往一个不小心,按键就脱落了;电机质量也堪忧,转速不稳,容易铰带,声音动不动就走调,回忆起来,就跟里面有个小DJ搁那儿咔咔猛搓似的。

  那时中日关系正处蜜月期,日本电影电视剧动画片和家电持续涌入中国。你爸你妈没准都是高仓健的粉丝,不会对日货有啥。何况以三洋、夏普为代表的日系收录机,质量与音质都要甩掉燕舞几条街,自然就成了实现温饱奔小康家庭的首选。

  不过甭管爸妈们用的是啥收录机,最终还是要来播磁带的。随着时间流逝,收录机已成昨天,但那些磁带的歌声却留在你的记忆里。

  回头再琢磨这些磁带里蹦出来的那些歌声,那些旋律,我们可以看到爸妈青春时的审美,还有影响他们人生的种种。

  那是个理想主义余温未去的质朴年代,崇尚热血、追求阳刚,比如最火的男演员,多是姜文、张丰毅这样式儿的硬汉。

  这种审美取向,令歌声激昂,能镇住一切大场面的刘欢老师,成为那个年代的歌坛天王。 许多孩子会听到爸爸伴着《少年壮志不言愁》的旋律随之高歌。

  在气势汹汹的严打浪潮中,“囚歌之王”迟志强冉冉升起,数以百万计的家庭都有他的磁带,这让幼小的我们,像个社会人儿一样,构思“铁门铁锁链”到底是一幅什么画面。

  同时,来自港台的时髦歌声越来越多,尽管被一些老夫子为“靡靡之音”,但邓丽君在爸妈的选择中成为最鲜明的时代符号。

  奔向小康的不好走,海峡对面的郑智化用歌声抚慰他们:“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,擦干泪不要怕,至少我们还有梦。”

  随着《霍元甲》《上海滩》的热播,他们要买一盘影视金曲的合集,好好听一听《男儿当自强》《真的汉子》《上海滩》,可能还会有高胜美《千年等一回》,甄妮和罗文《铁血》,芬《爱江山更爱美人》,汤兰花《一代佳人》。

  但要说最受欢迎的港台歌手,很多爸爸妈妈的答案是张明敏和费翔,他们不仅上了春晚,代表作《我的中国心》和《故乡的云》还满溢着家国情怀。对于生在新中国、长在红旗下的爸爸妈妈们来说,这永远是第一位的。

  质朴的审美,有阳刚的一面,也有柔情的一面。爸妈那一代人,熟读汪国真诗歌,在表达情感时,他们没有矫情的概念,敢于真诚直白,不惧酸腐。

  如果翻看他们的毕业纪念册,准会发现很多动情的长诗,用心的藏头诗。所以他们的磁带里,自然也有大量真情四溢的作品。

  所以,歌声大气深沉、感情饱满,为电视剧《渴望》《三国演义》《我爱我家》献唱,拥有《奉献》《思念》等金曲的毛阿敏,成了那个年代的天后。

  要是统计大数据,潘美辰《我想有个家》,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》,毛宁《涛声依旧》《晚秋》,杨钰莹《轻轻地告诉你》,绝对都在热销榜单中。

  不过,爸妈那个年代,最核心的关键词还是俩字:变化。计划经济还在着老地盘,市场经济大潮已从南至北汹涌而来。旧秩序在一点点,旧规律不再灵光。

  处在两股潮流的交汇、碰撞之中,看着身边变来变去的一切,不论是热血歌曲还是抒情歌曲,都无法给他们未来的答案。

  听着个性、追求的《潇洒走一回》《跟着感觉走》,看着一个又一个万元户的新闻,他们心底也会有骚动,问自己要不要也冒个险,下海淘金。

  但想着想着,孙悦的《祝你平安》《心情不错》,谢东的《笑脸》,又会让他们觉得有多少钱并不重要,快乐、平安才是真的。再不济,铁饭碗还能飞了不成?

  直到刘欢老师唱起“看成败人生豪迈,只不过是从头再来”时,一切旧的,新的骚动,都将迎来答案。

  当年,他们听着唱着这些歌时,我们或许正在搭着积木,等着看《变形金刚》,外面的大风大浪与我们无关,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,自己心底的骚动与不甘。

  他们更不会告诉我们的是,在听到“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,让我最后一次想你”,“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,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”时,为何会轻轻叹息,究竟想起了什么样的青春往事。

  特别是当我们摘下红领巾,成为一名中学生的那一刻,一心想的是大踏步地甩掉“儿童”的标签,拥抱缓缓拉开序幕的青春。

  双卡收录机已成过去时。上了初中,我们要学习英语,因此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台真正属于自己的“声音玩具”——随身听。

  还有,就像我们人生中的第一台游戏机未必是红白机,而是小霸王学习机一样,一些少年们的第一台磁带播放器不是随身听,而是专为学英语而生的复读机。

  但就像燕舞不能替代三洋夏普的卡座一样,拥有一台正的Sony Walkman,或是在其面前不跌份的Aiwa、松下高端超薄随身听,才是终极梦想。

  在自习课上,为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建设所需要的国际化人才而奋斗的我们,把插进随身听,一遍遍地聆听这些声音:

  为了充实地盘,我们到处磁带。爸爸妈妈听的刘欢毛阿敏们显然不是我们的菜,亲戚家、邻居家、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的磁带,它们转动时发出的声音,倒是更为新鲜动听。

  80年代的“绝代双骄”谭咏麟、张国荣,90年代的“四大天王”,一代天后梅艳芳,令人扼腕的陈百强、张雨生,他们的影响力在20世纪末依然强劲。

  可能是在上厕所的上,遇上了一位临班女孩,她忽闪忽闪亮晶晶的大眼睛,让你心跳加速,耳边全是《情非得已》《有一点动心》《遇见》的旋律,你从此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春;

  可能是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,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洒满了你的房间,你听着莫文蔚的《爱情》,许美静的《城里的月光》,突然觉得要是暗恋已久的TA在身边,一起看星星看月亮,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,那该多好啊;

  也可能是你看见TA和TA在学校小树林里手牵着手,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,晚上回到家,张信哲的《爱如潮水》《让我忘记你的脸》等一连串扎心之歌对你一顿连击,你的眼泪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;

  从此以后,听歌就不仅仅是我们耳朵的需求了,我们的心也渴望与磁带跳跃出的旋律共振,振出一拨接一波的情绪,缠绕心底。

  70年代有北岛芒克,80年代有顾城海子,我们也有自己的诗人,他们是罗大佑、李盛、张楚、林夕、朴树、许巍。

  我们会买最漂亮的笔记本,贴上最喜欢的贴纸,拿出最高水平的钢笔字,在笔记本里写下最喜欢的歌词。这是磁带岁月特有的仪式感。

  终于有一天,你惊喜地发现,平时连写500字作文都贼拉费劲的你,居然写了一封千字情书。这是诗人们对你的回报,是磁带给予你的灵感。

  你用梁静茹的《勇气》壮胆,把情书亲自递到TA的手里,然后匆匆离去,竭尽全力留下一个看似潇洒的背影。

  不论是明恋暗恋,喜马拉雅山雪怪失恋热恋,当青春期的爱情故事来临,它的伴奏一定离不开随身听电机转动的声音,磁带快进快退的声音。

  在探索中,我们与外部世界,与成年人设定的诸多秩序无可避免地发生碰撞。碰撞过后,会思考自己是谁,思考为何会有童年时从未有过的烦恼,思考为何有时身边全是人自己却觉得孤独。

  讲到这里,我们发现:青春期那段时光,不论是爱情还是叛逆,都有磁带与Walkman的相随。缺了它们,就拍不出我们的青春。

  你觉得自己叛逆,但每个学校总会有一个比所有同龄人都叛逆的,往往就是这样的人,给你的青春注入了最特别的一抹色彩。

  在此之前,你觉得Beyond的《不可一世》《不再犹豫》就够High了,周杰伦的《双截棍》《威廉古堡》就很个性了;

  如果你继续追问而他又心情不错,他会打开随身听,向你展示伤痕累累的磁带,告诉你这叫打口磁带,是在海关那里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幸存者,很难买。

  从此,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向你打开,这里充满了未知的,这里的征程重重,但你却一往无前,因为你知道只有拥有打口磁带,才算是拥抱了世界潮流。

  生冷的英伦摇滚:Radiohead、Blur、Pulp、Suede、Placebo,又让你觉得这世界上的妞,没有一个是值得追的。

  直到今天,你依然可以在网易云音乐的评论里,看到当年的自己。只不过当年你为了这种感觉而付出的艰辛代价,远远不是打开APP听歌就能比的。

  更要命的是,因为稀缺,打口带的价格自然也不菲。而且越是年代久远、艺术水准高、破损程度低的专辑,价格就越高。

  比如一盘成色不错的《Appetite for Destruction》(枪花的第一张专辑),2000年左右就能卖到150元一张。

  还有不变的真理:团结就是力量,与听打口磁带的兄弟结盟,互通有无。你们就像一起扛过枪的战友,一起下过乡的知青,你们的友谊披荆斩棘,。

  为了把钱花在刀刃上,不被音像店伙计忽悠买了垃圾专辑,你成了《摇滚圣经》《音乐天堂》《我爱摇滚乐》的读者,它们是你买打口磁带时可靠的、权威的导师。

  当然听打口磁带也有副作用,就是再去听一些挂着摇滚名号的流行音乐时,索然无味。就像一个人吃惯了辣的,再让他吃清淡的,他肯定会觉得不够爽,不够劲。

  如果说爸妈会用缝纫机算一门稀罕的手艺,那打口一代也有值得自豪的手工“黑科技”:用文具修复磁带。

  基本的流程是这样的:清理残碎的塑料后,头尾有窟窿的地方剪掉或者用透明胶补好,把卷带或者断带的地方用铅笔慢慢转平整,过的打口带,就可以重获新生了。

  当磁带大势已去时,我们并没有恋恋不舍,而是欣喜地收起它们和Walkman,尘封箱底,迫不及待地迎接新欢。

  然而,当我们以为把它们彻底遗忘的时候,有一天却突然会想起这个充满魔力的小盒子,想起用铅笔卷磁带的童年,想起听着Walkman入梦的青春。

  与磁带和CD一起衰落的,还有唱片行业。这年头,费尽心思写歌,使劲砸钱拍MTV,性价比都太低,挣钱的效率远不如开演唱会。

  我们开始庆幸,自己青春时,磁带依然坚挺,CD风头正盛,唱片业欣欣向荣,每年都会有经典诞生,我们没有错过什么。

  你看着上海的霓虹灯火,终于听懂了“我是一只小小鸟,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”,而现在几乎没有一首歌,能够像《我想有个家》《一封家书》一样,抚慰你的心。这些老歌是爸妈青春时赠予你的礼物,有了它们,代沟根本不算什么。

  你被现实磨出的伤痕,比打口磁带还要多。横在你与之间的对手,远远比政任、数学题、高考更强大,但就算被干趴下了,你也不能让心底那团火完全熄灭,你不能让过去那个听着《Back Off Bitch》《Nothing else matter》《Fight For Your Life》的你,看不起现在的你。

  你的青春只剩下了尾巴,有一些遗憾你永远无法弥补,无处诉说。好在还有《爱的代价》《曾经的你》《那些花儿》,偶尔听一听,就当是和当年的自己聊聊天吧,你对曾经说一句谢谢,曾经对你道一声珍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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